留学的感受 一连串的震撼与辛酸

面对一个崭新的环境，不少留学生感到孤立无援。面对国外五光十色、新奇刺激的复杂环境，他们会感到难以抵御的诱惑，国内的严格监管与国外宽松自由的环境形成巨大的反差，相当多的留学生感到不知所措，难以适应。　　到国外留学，对很多孩子来说是第一次独立生活。面对一个崭新的环境，文化的碰撞和教育方式的变化，加上缺少来自父母和同伴的社会支持，不少留学生感到孤立无援。面对国外五光十色、新奇刺激的复杂环境，他们会感到难以抵御的诱惑，国内的严格监管与国外宽松自由的环境形成巨大的反差，相当多的留学生感到不知所措，难以适应。 　　这一切，都对留学生提出很大的挑战，甚至会令一些人感到失落和困扰。他们会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艰辛，来应对这一切。 　　当然，这也正常。因为，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当人们面对一种新的生活、新的文化时，永远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在前方等着。但当时间过去，回头看看，他们也发现：有好多好有意义的故事，可以给我们讲。 　　我的那些 　　“双面派”老师们 　　文/陈彦融（2004.3～2007.4留学英国 就读于诺森比亚大学服装设计系） 　　“我是从小就习惯了寄宿学校的，独立生活能力少说抵过三条好汉，你知道的吧？再说，只要和一帮留学生前辈混熟，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我在飞机上这样对我妈大放厥词，事实上是想让她放宽心早点回去。第二天，去学生登记处交学费时，我妈想打听这次交换生里有几个中国人，包着头巾的中东实习生Ilsa帮我一顿好找，“算上你？两个。”我妈当时就泪奔了。 　　Ilsa是学校里最nice的一位员工，签证、学费、宿舍、换监护人，以至于“有问题，找Ilsa”成了我在英国的一种惯性思维。她的笑容传递出一种“愿你被这世界温暖相待”的热度，其他教务处的英国员工则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去问过好几次在学校图书馆打工的事情，他们不外乎翻着白眼，去拿份表格让你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幸，我上的8门课中只有“面料理论课”是英国老师教，我不担心他们对亚洲人的态度，我相信英国人骨子里就是骄傲的，对很多事情的漠不关心都写在脸上，别人和他们保持适度的距离甚至更符合他们的礼仪。我真正担心的是语言这一关。 　　说来惭愧，我的英文全靠看美剧自学成才，混到雅思6.0的成绩过关，还是很得意。结果到了英国听英国人讲话，顿时傻眼了。纯正英文的吞音的确很严重，再加上语速快，基本一堂课结束，我只听懂百分之十，不得不去图书馆找出教材重温一遍。 　　缝纫课老师Lauren是个法国帅哥，他的英文也是看美剧学的，所以和他沟通无障碍，但他没少给我苦头吃。这也难怪，我的缝纫成绩是全班最差的，做出来的胚样歪七扭八，还总是被铅笔、画粉蹭得脏兮兮的，拿给他打分的时候他那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像在说“大姐，你搞个毛啊？” 　　一次我和朋友们喝酒到凌晨，完全忘记了第二天早上是Lauren的课，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已经迟到20多分钟了。我涨红着脸按了门铃，助教给我开门时，一副知道我大难临头了的样子，“今天做百慕大短裤，赶紧去吧，11点以前要交给他的！”谁知道，当我战战兢兢地把成品交给Lauren时，他看着我的熊猫眼，一字一顿地说：“今天这堂课，其实是考试。你，不及格。” 　　我没有哭，只是感到一丝绝望。这种感觉在国外几乎每天都会体会，所以也渐渐习惯了。我冷静下来，到Ilsa那儿，问她如果缝纫和立体剪裁都fail（不及格）的话还能不能毕业，她说是可以的，因为其他的课我都算拔尖儿，“取平均成绩你至少可以拿B+毕业”。 　　教画画的Hiro是新加坡和日本混血，驰名远近的“魔鬼教师”，每堂课他都会把学生骂哭，考试前更是有学生被他逼到崩溃。当你哭完走回教室，他会问：“哭完啦？过来，我接着讲。”然后继续告诉你你的衣服是如何丑、如何廉价，连乞丐都不稀罕抬起眼皮看一眼。 　　但他对我非常仁慈，次次都让我拿A+，其实我发现只要是认真去完成作业的学生，他绝对毫不吝啬地鼓励你，给你很多的建议。被他骂的学生，的确是比较该骂的那一种。虽然他对学生态度严厉，在考试上却没有fail任何一位学生。后来我才知道，Lauren也没有fail我。那次的课是专门为成绩差的学生开的，差生先考一次，不及格的就可以在下次统考时多一次补考机会。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外国的教育文化？执教风格严厉的老师，基本上都会在考试上网开一面，他们会认为平时给学生的压力已经够大，就算差强人意，至少你尽力了，所以放你过关。反而是一些看似和蔼的老师，却常常在最后关头给学生不及格，叫人大跌眼镜。 　　牛津大学归来 　　我回成都追梦 　　文/李璞 　　（曾留学英国牛津大学，现任成都孔裔国际公学副校长） 　　10多年前我就出国读书了。在获得新加坡教委的全额奖学金后，顺利完成中学学业，并成功考取英国牛津大学本硕连读，以全年级前10%的优异成绩取得一等学位毕业。因此，当我刚回到成都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觉得国外就是天堂，回国是失败者的表现，在国外混不下去才打道回府。 　　但我觉得，回国不回国，应该根据个人自身发展的需要来决定。处于发达阶段的欧美，社会架构清晰缜密，规则条款规定严谨，只要具备一定的行业竞争力，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稳步上升。 　　打个略显夸张的比喻：大多数在欧美国家的人，几乎在25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50岁在公司是什么职位、收入多少、开什么车、每周打几场高尔夫了。这样的发展轨迹对于喜欢稳定、没有太大野心的人来说，确实安逸，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枯燥乏味。 　　我更喜欢充满挑战和奇迹的路。相比之下，如今急速发展，充满无数可能性的中国，才是我追梦、造梦的地方。 　　回到成都之后，我发现这已经不是以前的成都了，城市的发展太迅速了，多条地铁、二环高架，城市南面的软件园、金融城，还有世界一线的商业娱乐综合体纷纷拔地而起，大量的就业创业机会也随之而来。 　　早在五、六年前，就我了解，成都的国际教育算是比较弱的，而如今，成都已有近40所中学开设了国际部，或是建立了国际高中。当我得知孔裔国际公学也在成都建立了学校时，我毅然决定放弃上海的工作，转而回到成都任教。 　　毕业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同校中国人，无论什么专业，都选择了金融和咨询行业，觉得收入高、有面子，但我更中意于去国际学校当老师。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我是标新立异，但我认为这个才是理所应当的选择。因为当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地往那几个行业里挤，高收入就会因为劳动市场供给关系而大大拉低，丧失原有的高薪吸引力。 　　更为重要的是，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最健康的社会发展方式。如果大部分新人中的精英都被少数几个高收入行业吸走，这是一种社会的病态。接受了世界一流的教育的留学生，眼光应该不局限于优厚的物质条件，而应更多着眼于如何实现个人价值，和怎样以自己所长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我相信，在正常生活能够得到保证的基础上，收入并不是35岁之前最重要的问题，等到你真正成为行业和社会不可或缺的人才时，名利自然随之而来。 　　现在，身边的人对我当年的选择都已十分支持，我的很多学生也都希望日后像我一样从事国际教育。我用亲身经历向我身边的人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并带领更多的学生找到通往成功和幸福的方向，这才是我想要终身坚持的事业。 　　阿姆斯特丹的天际线 　　文/小脚板(2008年获英国志奋领奖学金，留学于英国威斯特敏斯特大学，现在成都工作） 　　美国民谣歌手Don Mclean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Vincent》，是向梵高致敬的作品，齐豫也曾翻唱过。歌中的“Starry Starry Night”便是指梵高举世瞩目的作品《星空》。 　　虽然梵高这幅作品描绘的是圣雷米修道院的星月夜，但美丽的不止是法国的天空，在荷兰留学的儿时玩伴告诉我一个说法：荷兰的天空有不一样的颜色，很多画家因为这个原因特意到荷兰乡间采风。 　　2008年我赴英国留学，圣诞节后即安排了到荷兰探访朋友的旅程。“可爱”是当时已经在阿姆斯特丹生活了四年的朋友用来形容梵高作品的词。她说：每次心情不好，她就到梵高博物馆去看他的作品。 　　四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去了五六次，那次我去，她又陪我看一遍。 　　在旁人眼中，朋友在国外应是生活无忧的那种。结交的荷兰籍男朋友已随她回中国几次探亲，连她在国外大学读书的费用也是由对方家庭支付。 　　但我到荷兰时，她正经历低潮期：男友提出分手，因为经济紧张，她当时无法、也不能搬出共同居住的房子。寄人篱下的滋味难咽，但也只能收拾自尊，硬着头皮住在同一屋檐下。 　　在家里被爸爸妈妈、哥哥捧在手里的娇娇女，当时每周给人做几次推拿按摩挣零用费。在她的小房间里，我们席地而坐，当她跟我聊起国外生活这几年，她讲得分外平静，我却听得内心翻腾。末了，她还叮嘱我：“别告诉你妈，回头让我妈知道，她会担心的。” 　　在国外的游子何尝不是这样？大多数问题和困难都只有靠自己解决。生病了，在国内要靠爸爸妈妈催着吃药，一人在外只能乖乖找出国内带来的药剂，自己照料自己；想念家乡的美食，或呼朋唤友去唐人街打一顿牙祭，或到超市买些蔬菜、鲜肉，用从家乡带来的火锅调料慰藉那想念家乡的胃；每逢佳节，思念倍增。中秋时节，有朋友从国内带月饼解馋，几人开心分食；春节时分，平时懒得认真看的“春晚”，成了守岁的最好陪伴。 　　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只有亲身经历，才会分外珍惜。 　　我在荷兰只待了短短两三日就必须作别。朋友送我到车站，车子启动时，我从后面的窗户看着她独自回家的单薄背影，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一个人在异乡生活不容易，出国留学后更能感同身受那份孤独感。 　　媛，阿姆斯特丹因为你的陪伴，变得亲切可人，我记不住需要拍照的风景，但记得河边静静亮着的马灯和不动生色的流水。我们一起与当地人在结冰的河流上滑冰，你给我买的孜然味芝士，还有荷兰的特色华夫饼，这些感动会比那些风景更长存我心。 　　不知不觉，一晃竟是五年过去了。你已经顺利毕业，在阿姆斯特丹开设了自己的心理诊所。翻看当年的照片，发现我在阿姆斯特丹拍得最多的，就是荷兰的天际。是你告诉我，荷兰的天空有不一样的色彩，吸引着众人前往。 　　隔着时间 　　看心里那根温暖的刺 　　文/范范贝 （2007～2009年在美国东新墨西哥大学学习新闻学专业，现在成都从事艺术媒体相关工作） 　　陈丹青《纽约琐记》2007年的修订版，我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的，不是书里的正文，而是修订版序。他写这篇序时，距离写上一篇序，时间已过去近8年（原序写于1999年），距离他1982年启程移居纽约，更是有25年之久。 　　之所以反复寻味这篇新序，就是因为作者隔着更久的时间回首过去，看25年前和8年前的那个自己，当时似乎不太明确的每一个决定，都给出了准确的解读。就如同现在的我，对于我那段两年的留学生涯，记忆开始感性，缺乏细节和精准，但是却能写出清晰客观的注解。 　　7年前的晚上，我作为大二的一名交换生，花几十小时转乘数次大大小小的飞机，从繁华的成都，最终到了美国西部一个只有一万居民的小镇。 　　我一个典型的85后，中学住校6年，大学入学才一年，就突然在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异国环境开始生活。但是令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是：扑面而来的新鲜和好奇，缓解了我不少想家的情绪，后来也并未感受到很深的所谓“文化冲击”，相反，当我第一年暑假回国的时候，才发现这短短一年让我生活了19年的家乡变得有些令人好奇起来。 　　后来，我试着把这个奇特的现象解读为：我是“麦当劳一代”，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对快餐式的美国文化已经熟悉。那两年的留学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并无丝毫浪漫与激情，住在美国本土最常见的房子里，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琐碎的生活小事。课业之外，我还给自己找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做：在电视台工作、考驾照买车、搬出学校自己找房、买家具养狗……倒也过得充实而愉快。 　　两年的独立海外生活，让我对自己很骄傲。快到毕业时，许多亲友好奇我是否会继续留在美国，我很清晰地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我要回国。那里的生活我更能够掌握。” 我为什么这样回答？为什么用了“掌握”这样一个意义颇为模糊的词呢？不知道。 　　而如今，我即将再次出国深造的时候，隔了几年的距离，我重新咀嚼自己20出头时说的那句话，突然发现，我当时说的“掌握”，就是家乡的“根”带来的安全感。它会让你一直去衡量你的取舍，让你的决定更有意义。 　　泰晤士桥头的那场雨 　　文/张燕（2008～2009年，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法学院，刑事法学专业。现任青白江区法院副院长） 　　2008年9月，因为获取英国志奋领奖学金，我有机会到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法学院参加为期一年的研究生课程学习。 　　9月10日早上5点，我手机闹钟一响就起床，从成都到上海转机，到了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给我分配的学生宿舍门口登记时，闹钟又恰好响起———刚好整整24小时，我从地球的东方到了西方，过了一天，又还停留在当天，这个全新的开始让我感觉穿越之惑和巧合之神奇。 　　我在国内的知识背景主要是法学，英语只是个人兴趣，因此毫无悬念地，语言关成了第一只拦路虎。上课听不懂，还要面对课后一尺多高的阅读资料，想到后面还有一篇接一篇的英语论文要写，绝望之情可想而知。 　　为了提高语言能力，我参加了学校免费提供的课外语言辅导班，包括发音、写作知识和一对一的英语教学。我的室友和同学们也给了我不少帮助。 　　为了赶上学习进度，我几乎每天都熬夜，特别是女儿来后，要调整时间，先陪她入睡，再起床看书，天快亮了再睡一下，一天只能睡4个小时左右；下课就泡在图书馆，我办了包括大英图书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伦敦大学等几个图书馆的借阅证，资料充足到我无法消化。那里光线充足，环境设施非常好。阳光从书架间一格一格照过来，仿佛能看见时光的脚步，很美。 　　宿舍与校区距离较远，也不方便坐公共汽车或地铁，因为都要换乘，而且地铁较贵，也不能保证准时（公交则更不准时）。为节约时间和金钱，最开始，我都是背着大书包，暴走上下学。有一个土耳其女同学看我上下学时间那么快，要求跟我一起走路，走了一次就再也不跟我一起走了，说我走得太快了！其实她比我个子还高一截呢。后来我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上下学时间再次缩短，在图书馆之间穿梭也快多了。 　　女儿来到英国的时候，正是圣诞节前夕，那时的我有三篇5000字的论文和一篇3000字的开题报告要写，分别涉及四个科目。可是孩子来了我就必须搬出单身宿舍，而此时学校的家庭型宿舍已经分完，我不得不到处找房租住。 　　当时有个志奋领同学，她也有接孩子来一起学习的打算，我俩一拍即合，决定合租。可是既要考虑位置在中心城区，方便孩子上学接送，又要考虑租金，真是苦坏了我们。两个女汉子妈妈在大堆的作业面前，硬是跑遍了伦敦的东南西北，网上搜索、电话谈判、现场看房…… 　　那时胆子也大，我好多次单独一人在黑黝黝的长巷子里走过，居然也没有害怕过，只是偶尔会想起福尔摩斯。在租房的谈判经历中，我的英语得到长足进步，一位同学在听到一次我同房屋中介的电话谈判时惊叹不已，大大表扬了我的英语一番。真是被逼出来的进步啊！ 　　边带孩子边上学，给孩子找学校也是大费周章。在英国学习一年以上的可以带家属陪读，学龄的儿童可以按年龄大小在当地公立学校插班入学。可是我们的两个孩子不同年龄要入不同年级，有的学校只能解决一个插班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同时接纳我们两个孩子的学校。 　　所幸，孩子们在学校适应得不错，课余还能免费参加学校组织的丰富文化活动，这些都大大超过我们当初的设想。我们自己的学业也终究顺利过关。 　　女儿在英国度过她的7岁生日，我邀请了她的同学老师来家欢聚。送他们出门时，我们站在滑铁卢大桥上，看着桥那头的议会大厦和我的学校，以及桥这头我们居住近一年的家，还有桥下的“伦敦眼”。天空飘起了细雨，泰晤士河上一片繁忙，天鹅和野鸟大大咧咧地游着。那一幕，至今犹记。 　　就像一个年轻士兵离开家乡时，心爱的姑娘和妈妈的饭菜，总是要在他心里留下一根温暖的刺，不时用隐隐的疼痛提醒他，关于离开的意义。 原标题：留学的感受 一连串的震撼与辛酸